【一文看懂】連日飆罵撼動股市　川普真能開除聯準會主席鮑爾嗎？

美國總統川普近日連番砲轟聯邦準備理事會主席鮑爾（Jerome Powell），批評他遲不降息是「魯蛇」，且醞釀要開除他。川普的抨擊令投資人開始對美國央行的獨立性出現疑慮，擔憂聯準會主席真的遭總統解僱。

川普真能開除鮑爾嗎？

其實法律並未明定。路透社指出，1913年《聯邦準備法》（Federal Reserve Act）規定，聯準會的7位理事由總統經參議院同意後任命，任期為14年，只能因「正當理由」（cause）被免職。長久以來，外界對「正當理由」的理解一直是行為不端，而非政策分歧。

1935年的《銀行法 》（Banking Act）則規定，聯準會主席由總統自現任理事中選出，經參議院同意後任命，任期4年，可多次連任，但每次均須再進行任命程序。

《聯邦準備法》與《銀行法》均未說明將聯準會主席免職的相關限制。

總統想開除聯準會主席，有先例嗎？

經歷過四位聯準會主席的彭博社資深記者麥基（Mike McKee）表示，聯準會成立111年來，從未有總統試圖開除其主席。

麥基表示，歷史上偶有總統對聯準會主席表示不滿，例如老布希（George H.W. Bush）曾責怪時任聯準會主席葛林斯潘（Alan Greenspan）導致他連任失敗，「但他們從未試圖開除聯準會主席」。

擊敗老布希勝選的柯林頓（Bill Clinton）則接受時任財政部長魯賓（Bob Rubin）建議，對於聯準會的決定閉口不談。麥基指出，柯林頓之後的總統也都遵循這項原則，只有川普（Donald Trump）例外。

川普與鮑爾的關係如何？

共和黨籍的鮑爾2012年獲時任民主黨籍總統歐巴馬（Barack Obama）任命為聯準會理事，2018年2月再由首次執政的共和黨籍總統川普任命為主席，2022年又獲時任民主黨籍總統拜登（Joe Biden）任命，連任主席。

根據麥基的說法，川普任命鮑爾後，就幾乎未曾和他說過話。鮑爾與現任財政部長貝森特（Scott Bessent）則是每週開會，雙方都形容會面氣氛友好且務實。

麥基指出，72歲的鮑爾與國會的關係不錯，花不少時間結交議員，建立對國會的影響力。他曾說自己在國會「有很多人支持」，因此對川普的大肆批評似乎並不擔心。

「開除鮑爾」實際上是什麼意思？

其實鮑爾身兼三大要職：聯邦準備體系（Federal Reserve System）主席、聯邦準備體系的理事會（Board of Governors）理事、以及負責決定利率的聯準會聯邦公開市場操作委員會（FOMC）主席。

川普可以只開除鮑爾的聯準會主席職位嗎？

若川普只開除鮑爾的聯準會主席一職，鮑爾仍會是聯準會理事之一，他的理事任期2028年1月才會結束。目前聯準會要到2026年1月才會有理事任滿退休，因此川普若開除鮑爾的主席職位，必須任命另一位現任理事遞補。

除了鮑爾以外，聯準會另外6位現任理事中，僅有2人是川普在他第一任期內任命，但他們都曾公開表達聯準會獨立的重要性，即使接任主席，也難確定會做出川普想要的降息決策。

如果開除鮑爾的FOMC主席職位呢？

美國總統無權控制FOMC的主席人選。FOMC由12名成員組成：包括7位理事、紐約聯邦準備銀行（Federal Reserve Bank）總裁、以及其他4位區域銀行總裁（輪值制）。雖然慣例上由聯準會主席擔任FOMC主席，理論上其他成員仍可被選為主席。換句話說，只要鮑爾仍是聯準會理事，還是可被選為FOMC主席。

還是乾脆拔除鮑爾的聯準會理事一職？

這將是影響層面最大的情況。若川普決定這麼做，而且在法律挑戰中勝訴，他不僅可以提名新主席，也能再提名他自己選擇的理事，進而有機會改造整個聯準會領導層。一旦開了先例，他甚至可以逐步撤換其他理事，任命更願意配合他政策方向的人。

鮑爾可以提告嗎？

若真的遭免職，鮑爾有權向聯邦法院提出訴訟，但必須自費打官司。鮑爾有律師執照，也曾任私募基金高層，財力足以負擔訴訟費用。

鮑爾曾多次表示，法律不容總統將他免職。他近期也說過，目前針對川普解僱其他獨立聯邦機構成員的訴訟，不適用於聯準會。

川普真的會解僱鮑爾嗎？

《華爾街日報》上週報導，川普近幾個月一直考慮開除鮑爾，曾和聯準會前理事華許（Kevin Warsh）討論，希望由華許接任主席，但華許認為聯準會主席的任期不應受到政治干預，應讓鮑爾做到明年5月主席任期屆滿。

白宮經濟顧問哈塞特（Kevin Hassett）上週則表示，白宮目前仍在研究開除鮑爾一事。哈塞特也被視為聯準會主席接替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