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日本東京新宿的歌舞伎町。美聯社資料照片
日本國會眾議院上月通過《風俗營業法》修正案,禁止牛郎利用女客人的愛慕之心,藉機要求金錢。國會指出,修法目的是為了遏止部分惡質牛郎讓女客人債台高築、並推入火坑的現象。但有牛郎對修法不以為然,認為恐招致有心之人「碰瓷」勒索,而且「情感要如何以法律界定」是個很抽象的問題。
日本新聞網站ABEMA TIMES報導,有鑑於一些女性客人在牛郎店欠下難以償清的巨額債務,被介紹到風俗店甚至被仲介到海外賣淫的案件與日俱增,眾院在上月20日修法,禁止「色戀營業」。
「色戀營業」指的是牛郎利用女客對自己產生的戀愛情感,哄騙並誘導消費的行為。例如,牛郎可能會對女客說「如果我這個月無法成為第一名的紅牌,可能就沒辦法再見面了」,誘使客人在自己身上砸錢衝業績,未來將視為違法。
牛郎界對此修法普遍感到困惑。池袋俱樂部「Aravan Lilian」的現役牛郎樞木蓮說:「我第一個直接的想法是:原來法律也能影響情感哪。」
在日本東京新宿工作的牛郎樞木蓮認為,國會通過的《風俗營業法》修正案太抽象。翻攝ABEMA TIMES
另一名牛郎龍星則說:「如果我對客人說『能見到妳真是太好了』,結果對方解讀成我喜歡她,這樣我也沒有辦法啊。」
樞木說:「這(法律規定)太曖昧了,如果沒有更明確的定義,我們不知道該如何遵守法律。男女相處久了不就會產生感情嗎?」龍星也認為,政府應該明確列出「哪些話不能說」。
牛郎也擔憂,別有用心的女客人恐會濫用法律。同一家牛郎店的霜月逢夢說:「有壞牛郎,也有壞公主(客人),兩種人都存在。例如有客人可能會說『如果你明天不見我,我就不去店裡捧場了』。」
樞木也說:「不是吹毛求疵,但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因為『碰瓷』被抓?」
龍星說:「我不是裝清高,但我本來就不做色戀營業。這(修法)對我沒有影響,不過大概有8成的牛郎都靠色戀營業,對他們來說環境會變得更嚴苛。」
專門研究對牛郎大本營、東京新宿歌舞伎町的作家佐佐木Chiwawa指出:「很多人說,如果禁止色戀營業,牛郎就不是牛郎了。我個人覺得,客人都花了大錢,連句『喜歡妳』都不說的牛郎才惡質吧。」
佐佐木說,讓客人背負巨債、把客人推入火坑,這些行為當然應該被禁止,但是「在牛郎身上花錢是女性的情感選擇,而選擇什麼樣的工作,就結果而言也是她們的自由。有人選擇夜晚的職業,是為了受人喜愛,為了讓客人為他花錢捧成紅牌,這是一種『愚行權』(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利),不該被國家強行介入。這些問題應該分開來看待。」
她也分析:「有些年輕人從18歲就開始當牛郎,單純是為了活下去而選擇這個工作,並沒有什麼社會經驗。像這樣的牛郎,會有女客人反過來利用法律欺騙他們,這也是有可能的。為了保護年輕男女,我希望這項法案能用於保障健全的商業行為。」
歌舞伎町的男裝牛郎店(女性從業人員穿著男裝接待女客)「Re:EDEN」的牛郎立夏說:「比方說,粉絲支持偶像,但不小心愛上對方,為了支持偶像還去借錢,總不可能對偶像說『都是你的錯』吧?一開始是不是還得先問客人『你喜歡上我了嗎?』如果對方回答『才沒有,你很噁心』,那我又該如何是好?」
「Re:EDEN」另一名男裝牛郎藤堂雪名說:「對方和我一起喝酒、一起聊天,如果這樣能讓對方的人生更順利、有所成長,基於感謝而給我錢,我會很高興。如果是讓對方不幸而得來的錢,我不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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