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工作18小時、操到手掌撐不開　脫北者親述在俄國被當成奴工

俄烏戰爭爆發後，極缺勞力的俄羅斯向北韓引進大批工人。這些勞工原本期待可在海外賺更多錢回家買房、做生意，沒想到卻是被當成奴隸，沒日沒夜的拚死工作，賺的錢大部分得上繳金正恩政府。多名逃到南韓的北韓勞工近日接受外媒訪問，透露在俄國遭受的非人待遇。

英國廣播公司（BBC）近日訪問6名逃離俄羅斯赴南韓尋求庇護的北韓勞工。其中一名化名Jin的工人說，他被送往俄羅斯遠東地區的一處工地工作，一路有北韓安全人員監控，不得和任何人說話。

Jin表示，他一抵達這處工地就得每天工作超過18小時，甚至還有人得從早上6點工作到隔天凌晨2點，每年只能休息兩天。

去年逃離俄羅斯的Tae向BBC表示，他的雙手每天早上都因為前一晚操勞過度而幾乎難以撐開。他說：「每天早上醒來都覺得很驚恐，因為又要重複一樣的日子。」

多次前往俄羅斯訪談北韓工人的南韓東亞大學教授姜東完（Kang Dong-wan，音譯）說：「他們的工作條件宛如深淵。這些工人活在很危險的狀態下。晚上工作時不能開燈，必須摸黑做事，也沒有工安設備。」

受訪的工人們表示，他們每天都被關在工地裡，時時被北韓特工監控。晚上，他們不是睡在擠得不得了、有蟲的貨櫃裡，不然就是隨便在工地舖床睡覺。化名Nam的工人說，有一次他從4樓高的工地面朝地重摔下來，但監工卻不允許他去醫院治療。

吃苦就算了，這些北韓工人原以為在海外工作可以賺得更多，回家時便能買房或做個小生意。但他們在俄國的薪水，絕大部分得被當作「忠誠費」上繳政府，每個月只能拿到約100~200美元（約3千~6千元台幣）。

Tae說，有一次他得知，其他來自中亞國家的勞工所獲得的薪水是他們的5倍，工作時間卻只有他們的1/3。他說：「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勞改營，一座沒有圍欄的監獄。」

當其他國家勞工知道他們的待遇時，紛紛嘲笑他們是奴工，Jin說：「他們笑我們：你們不是人，只是會說話的機器。」有一次，Jin的長官說，他回到北韓後可能拿不到一毛錢，因為國家更需要錢。聽到這句話後，Jin決定逃離俄羅斯。

Tae則是用好不容易存下的錢買來一支二手手機，從YouTube影片得知南韓工人的待遇後決定叛逃。某個夜晚，他把隨身物品裝進垃圾袋裡，再用毯子偽裝成睡覺的人形後偷偷逃離工地。Tae叫了一輛計程車前往數千公里外的地方，和先前聯絡上的律師見面，再透過他的幫助抵達南韓首爾。

由於逃跑的人越來越多，北韓對在俄國工作的勞工加強管制。原本每天能拿到的微薄零用錢變得更少，每個月能集體放假出去放鬆的一天假期也變得幾乎沒有。

2021年時有約20名北韓勞工從俄國逃到南韓，到了2022年只剩下10人。

南韓國民大學教授蘭科夫（Andrei Lankov）認為，北韓加強對在俄勞工的管制，顯示未來會有更多勞工抵達。他說：「這些工人將成為金正恩和普丁戰時情誼的遺留物。」蘭科夫認為，即便俄烏戰爭結束，北韓仍會繼續派出工人前往俄羅斯，滿足一邊缺錢、另一邊缺人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