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推特收支大致平衡　不希望成為由媒體掌控新聞角度的平台

社群平台推特（Twitter）新老闆馬斯克（Elon Musk）11日接受BBC專訪時說，收購推特後帶給他許多痛苦，不過現在推特收支已大致平衡，對於不願意付費取得「藍勾勾」身分驗證的媒體，馬斯克說，他希望推特不要為「某些身居要職（anointed class ）的記者」抬轎，希望推特是由大眾來選擇敘事觀點，而不是媒體。

BBC報導，推特日前將BBC列為「政府資助的媒體」，引發BBC嚴正抗議，因為BBC屬於公共媒體，資金來自大眾，而非政府。馬斯克回覆，他相信BBC是「最不偏頗」的媒體之一，且出乎BBC意料地，馬斯克在短時間內受了專訪，最後也開放一些網友提問。

在專訪中，馬斯克笑說，看來BBC不喜歡「政府資助的媒體」這個詞，不過推特的本意是希望做到更透明誠實，他同意應該BBC這類媒體的標註應該可以調整成「公共資助」，比較精確。

推特收支已大致平衡

馬斯克提到自己接受推特後的情況，他說，當時第一印象是推特的辦公大樓非常漂亮，但是推特花錢如流水，「賺45億美元就花掉45億美元」，產生負現金流，營運方式「堪比非營利組織」。

馬斯克說，他接下推特時，推特的負現金流是30億美元，只剩下4個月生命。不過，推特收支現在已經大致達到平衡，因為大部分廣告主已經回流。去年從推特撤下廣告的包含福斯汽車（Volkswagen）、通用汽車（GM）等集團，馬斯克沒有說明哪些廣告主回來了。

被問到究竟炒了多少人，馬斯克表示，買下推特時的員工數是7000多人，現在是1500人。

馬斯克說，接手推特後其實很痛苦，這幾個月來壓力很大，「一路犯了很多錯嗎？當然，但我想我們正在往好的方向前進」。他當初以440億美元收購推特，被問到如果現在有人給他440億美元，他會否賣掉推特，他又回答「不會」，補充說除非有人像他一樣努力「說實話」。

反對封殺TikTok、支持監管AI訓練

美國國會最近有議員提案，全面封殺中國短影音程式抖音海外版TikTok。馬斯克說，他本人沒在使用TikTok，但他通常會反對「封殺」這種行為：「如果TikTok被禁用，我想對推特會是一大利多，因為這樣大家就會花更多時間玩推特而不是TikTok，但即使這對推特有利，大致上我還是會反對封殺這種行為」。

馬斯克也呼籲成立人工智慧（AI）監管單位。他說，人工智慧已經發展很長一段時間，只是需要一個簡單的介面，就向聊天機器人ChatGPT那樣；他強調自己長期警告，「應該要有個監管機構來確保AI不會對大眾造成危險」。上月，馬斯克和蘋果聯合創辦人沃茲尼亞克（Steve Wozniak）等人聯名呼籲，AI的受訓方式應該受到監督，以免危害人類。

一邊捧新聞自由，一邊暗批媒體決定敘事角度

對於在推特討論政治時的尺度，馬斯克直言，上一次美國大選時他沒有投給川普，「顯然將近半數人民投給川普，但我不是其中之一」，他認為推特應該像是一個意見廣場，而非兩黨的舞台。

馬斯克說，仇恨言論是有限度的，例如不能提倡殺人，因為這屬非法，但談到仇恨言論的判定，馬斯克反問BBC：「誰來判斷對或錯？」當BBC記者指出，馬斯克接受推特後，仇恨言論變得更多、許多人──包含記者本人都感覺推特不如以前那麼安全；馬斯克要求對方舉例出仇恨言論變多的例子，「如果你無法舉例，這種指控就一定是假的。我要的是一個例子，但你卻說不出來」。

馬斯克說，他和媒體的關係是「又愛又恨，也許恨意還比較多」，在英國和美國，「媒體常能詆毀我」，而在一些國家，媒體不能說一些有權勢的人的壞話，所以「有新聞自由是很讚的」，他和其他有權有勢的人都可以受到批評。

馬斯克執意要推行付費取得藍勾勾的身分驗證方式，下週起，所有沒付費的帳戶都會失去藍勾勾。《紐約時報》等一些知名媒體已表態拒絕付費，馬斯克說，「這只是一筆小錢，我不明白他們對付費有什麼問題，但我們會一視同仁」，意即《紐時》等媒體也將沒有藍勾勾。

馬斯克表示，他不希望推特繼續幫某些有權決定新聞重點的記者抬轎，「我希望推特是由大眾來選擇敘事的平台，而不是充滿媒體選擇的角度」。

馬斯克和一些網友對話時，主題一度轉向人工智慧、深度造假（deep fakes）和其他假新聞。馬斯克說，這些科技的出現，真的讓辨別真偽變得很難，推特將專注於弄清楚真假、以及消除虛假內容，但他並未提出具體方法；他強調，推特的好處是，「如果你想要最即時的突發新聞，推特是最好的地方」。

專訪氣氛輕鬆，變成馬斯克宣傳舞台

馬斯克這場專訪由BBC北美科技記者克萊頓（James Clayton）進行。或許是由於準備時間短，對於馬斯克的一些回答，克萊頓未能進行深入追問和辯論。克萊頓事後也表示，馬斯克似乎用幽默來轉移一些比較困難的話題。

例如，禁用TikTok的主要考量是資安、甚至國安，在這種情況下是否也不應封殺？推特現在對於仇恨言論的標準是什麼？如果沒有統一標準，當然就更難判定仇恨言論的是與非；雖然馬斯克希望推特是「大眾來選擇敘事角度」，但如何保證大眾的角度不是民粹的濫觴？這些問題都和推特如何判斷新聞真假一樣，馬斯克仍然沒有給出具體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