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扁訪談錄】互動全曝光！阿扁揭湯曜明雙面人 邊搞「柔性政變」邊推薦部長

陳水扁前總統在國史館出版的「陳水扁總統訪談錄」，披露和已過世前國防部長湯曜明，從請他留任參謀總長，再到所謂「柔性政變」中的不少恩怨情仇祕辛。扁透露，他2000年剛當選時，本來要請湯當國防部長，但時任參謀總長的湯不願離任，推薦海軍時任副部長伍世文。其後2004年319槍擊案當天他中槍回台北，湯破天荒到松山機場來接他，但大選後的3月22日，在2002年接下國防部長一職的湯卻以眼疾為由，透過時任行政院長的游錫堃轉達請辭。

扁書中還透露，湯是透過游打電話給他請辭，他退回，游也回報去三總探視後，湯打消辭意，但國防部一小時後就開記者會宣布部長請辭，讓他決定不留湯，3月29日雙方會談，湯說願意當到519，但以「李傑罩不住」，反對與湯不合的時任參謀總長李傑接部長，即便扁質疑「李有什麼不好？一般都是總長接部長」，湯曜明推薦同是陸軍的曹文生，他接受後也約見曹告知人事。但隔天該人事就曝光，之後就有人向他密報「柔性政變」。

陳水扁並指出，他知道「柔性政變」後，和李傑會談，直接問「如果你來作國防部長，你是罩得住還罩不住，人家說你罩不住。」李答：「當然罩得住。」他就說「好，你既然罩得住，那你來當國防部長。」因為當時的情資密報，曹文生是作跑腿工作，他怎能讓這種人當國防部長，他強調李沒爭部長，曹文生後來稱他不作部長，事實上是他託人告訴曹，不給他當部長。

扁書中回憶，2000年3月18日總統選後，時任總長湯第一時間出來講話，這是穩定軍心士氣動作，他當選後向李登輝前總統請益軍方人事，李也覺得台籍的湯任國防部長不錯，但湯回答他願留總長，以那時國防二法尚未實施，軍隊實權仍總長手中，湯的決定他也能理解，想掌握實權，他也讓湯留任。

扁書中還說，2000年3月20日，湯曾在陽明山青邸開高級將領臨時會議，以應當時政治變局，台獨總統陳水扁成為三軍統帥，國軍如何自處？有人通報當時會中，時任陸軍總司令陳鎮湘說他絕不接受台獨總統當三軍統帥，也不在台獨三軍統帥下作官，話說得很有氣魄。連在美國開會副參謀總長海軍二級上將苗永慶也公開說他得票沒過半，只有39.3%，是不合法總統。

但扁也說，對將領反彈，他只能裝沒聽到，心裡也笑笑，看陳鎮湘要不要辭官，結果他不僅沒辭，還對他效忠，任滿兩年又延任一年，卸任後還任國防大學校長，他也一樣讓苗永慶當3年海軍總司令，他沒因過去如何就秋後算帳，他個性是事情過就好。

不過，扁提到2004年柔性政變，和湯變臉過往，說到當年319當晚，他飛回台北，湯親自到松山機場空軍一號降落處迎接，這是他第一任總統四年從沒有過，湯來關心他腹部中槍，他也很感謝，湯隨後隨車隊到官邸，還要他放心「軍中非常穩定。」但三天後3月22日，行政院長游錫堃來電告知湯因眼疾三總住院要請辭，但照理而言，國防部長是總統直屬人事，要請辭該向總統請辭，而非行政院長，且病情嚴重到要辭職？他也沒看到辭職書，他透過電話跟游「退回」後，游親自到三總退回湯請辭，游本回報湯打消辭意，但一、兩小時後，國防部軍事發言人竟開記者會，宣布湯請辭。

扁說，「湯曜明給我搞這樣動作」他也直覺眼疾不是真相，另有其他原因，就不再慰留。而湯在他連任辭職後，3月29日第一次和他會談，談及兩件事，其一是蔣家家屬盼讓兩蔣陵寢遷葬汐止五指山公墓，和袍澤長相左右，曾由蔣方良代表大房、二房蔣緯國太太丘如雪等人簽字，在2004年2月間寫了一封文情並茂的信表達想法，但這封信在湯口袋裡放了一個多月，直到扁連任3月成功，湯才拿出來問他，代表湯本人甚至軍方不認為扁會連任成功，不然湯應該第一時間向扁報告」。當時扁也批示「尊重家屬意願，同意比照國葬，用示尊崇」。

扁書中說，湯推薦曹文生繼任國防部長人事案曝光後，他才得知「柔性政變」，他披露時任總長李傑書面報告寫得很清楚：「3月23日曹文生先生來電，希望能夠次日到部裡會見。3月24日上午10點45分，曹依約來部會談，內容涉及對此次大選有諸多不公之爭，已經和諸位軍系大老研商，建議總長也能藉病住院，對當局形成壓力。」但李向曹說：「經考量社會已十分動盪，國軍必須嚴守軍隊國家化，不宜涉入政治紛爭，應恪尊行政中立基本於則，故指示辦公室主任於當日下午聯繫曹文生『上午所談之事，歉難照辦』。」

扁說，曹只是銜命，不是最大咖的，可能是3月19日晚上，軍系大老已研商湯曜明藉病住院並請辭，再由曹去和李傑講，比照湯也請辭，當時前參謀總長羅本立曾表示要去拜訪李傑，但李傑向羅說：「如和曹文生講同一件事，就不必來了。」羅後來也沒去見李傑。

扁說，他面對「柔性政變」傳聞，因李傑有書面報告，絕對不是空穴來風，還好有書面紀錄，否則真死無對證，因涉及太多軍系大老，他問湯，湯不敢有任何辯解，只說「當作沒有講」，意思是沒推薦曹文生，後來他讓李傑當國防部長，也主動提拔了湯曜明愛將陳體端升上將，他對湯不僅沒計較「藉病住院請辭」，還提拔他身邊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