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稱納瓦尼之死會讓普丁政府付出重大代價　但還有什麼招？

俄羅斯反對派知名人物納瓦尼（Alexei Navalny）本月16日在獄中猝逝，引發各界譴責。回顧2021年納瓦尼返俄被捕後，美國總統拜登曾警告俄國總統普丁，若納瓦尼死於獄中，將對俄國造成「毀滅性後果」。拜登16日又提起了類似的話，但《衛報》一篇分析指出，拜登恐怕根本也沒剩多少手段能用。

拜登16日提及俄羅斯在烏克蘭戰場上已有35萬兵士死傷，也面臨嚴厲制裁，「我們正在考慮還有什麼能做的，目前考慮多種選擇」。《衛報》前東歐記者、國際新聞編輯柏格（Julian Borger）撰文指出，現下看不出來拜登還有什麼選擇，他提及的這些死傷、制裁，都是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帶來的後果，與俄國政府打壓納瓦尼並無關聯。

將士死傷和經濟制裁，確實對俄國造成傷害，但2年來，這些都沒有推翻普丁政權、或迫使普丁停止戰爭。相反地，普丁讓整個俄羅斯經濟處於戰時狀態，國防部門享有特權，可以不斷整備資源，而經濟制裁的痛苦主要是俄國平民在承擔。

柏格指出，拜登和盟國現正處於不確定到底要做什麼才能讓俄國政府有所改變的困局。俄羅斯至今付出的最大代價，源自於西方持續軍援烏克蘭，但美國軍援現在被共和黨箝制，共和黨內的川普派系正在發揮影響力，而川普經常捧普丁、貶低北約組織。

非川普派系、傳統國安保守派的美國眾院外委會共和黨主席麥考爾（Michael McCaul）表示，他對於國會今春通過援烏法案仍抱持著希望。至於納瓦尼之死會否影響國會議員對於援烏的立場，麥考爾說，「那也要議員們都知道納瓦尼是哪位」，最重要的還是川普的決定，因為這才會影響川普派系。

川普的捲土重來、以及對援烏抱持質疑立場的川派人馬強生（Mike Johnson）成為眾院議長，讓拜登政府更難讓普丁付出代價。拜登16日表達了這份挫折感，公開表示「歷史正在注視眾院，（美國）在關鍵時刻沒能支援烏克蘭的錯誤將永遠不會被忘卻」，這也加劇全球對於美國是否為可靠盟友的憂慮。

幫忙規避制裁是門好生意

美國財政部經常強調制裁對俄羅斯的影響，例如稱俄羅斯經濟規模萎縮5%、貿易不振、盧布疲軟、通膨居高不下等。不過，普丁利用經濟工具將4成政府預算全用於國防及相關產業，美國企圖截斷高科技電子產品輸入俄國、被軍火業利用的努力，也沒完全成功，因為俄羅斯仍能透過許多鄰國進行走私。

芝加哥大學俄籍反對派政治經濟學家索寧（Konstantin Sonin）指出，制裁確實削弱了普丁發動戰爭的能力，但這無法持久，因為這會讓協助俄羅斯規避制裁的人得利，「協助規避制裁變成一門利潤豐厚的好生意」。

智庫「大西洋理事會」資深研究員布勞（Elisabeth Braw）表示，西方目前的狀況很危險，也令人感到挫折，現今的普丁政權和史達林時期的蘇聯不同，當年蘇聯還會設法在西方面前維持形象，「一旦你像普丁那樣決定不演了，不在乎你的政權是否還受人尊敬，那你就可以為所欲為，西方拿你沒輒」。

布勞指出，西方的制裁在30年效果可能會很好，但現在有許多國家願意繼續和俄羅斯進行貿易，西方已經沒有過去的經濟硬實力，這就是俄羅斯能夠度過難關的原因。


打不到普丁痛處

西方使出的另一招，是凍結俄國寡頭在各地的資產。對此，布勞也持懷疑態度，「要扣押資產，必須證明那是犯罪行為的一部分，那麼就必須對所有資金進行刑事調查，才能看見哪部份的資金被用於犯罪行動，但這不會是大部分的資金用途」，西方能扣住的錢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還有一個方式，是針對俄羅斯高官的子女實施制裁。這些政客和寡頭的兒女大部分都在西方國家吃香喝辣，布勞認為，「每個人都將自己的孩子視為珍寶，對俄羅斯高官來說，看到兒女失去在西方的美好生活，內心感觸將會很大」，但這可能只會讓普丁週遭的俄國政商菁英感到不安，不大可能讓普丁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