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看懂】川普關稅為何沒讓美國物價飆升？　這裡可能有答案

美國總統川普今年4月宣布對全球發動「對等關稅」貿易戰之時，大多數的經濟學家與分析師都預估，美國物價將劇烈上漲，經濟也可能陷入衰退。

但如今，根據美國聯邦政府關門前的最後數據，美國通膨年率在9月只有3%，雖然超過央行偏好的2%標準，通膨過高，但沒有太過高。美國國內生產毛額（GDP）今年第二季仍以2.1%的年率增長。股市屢創新高。

《華爾街日報》引用經濟顧問諮詢公司的數據指出，這個現象是多方面造就：廠商實際繳納的稅率沒有川普政府宣布得那麼高，美國企業有能力吸收關稅成本、也不太敢向消費者轉嫁成本，以及企業提前大量囤貨、動用保稅倉庫等調節措施。

這些行動讓美國消費者承受的關稅物價衝擊不高，沒有動搖消費者的購買意願，讓構成美國整體GDP達70%的消費者支出不太受影響，經濟保持上揚。不過，報導中也警告，物價大幅上揚的風險有可能只是被延後，而並不是已經被完全吸收掉了。

關稅沒有想像得那麼多

報導中指出，根據Pantheon總體經濟公司對美國海關數據的分析，美國財政部估計10月份徵收的關稅達340億美元。如果以這個速度持續下去，美國政府一整年徵收的關稅將達到4000億美元，但這低於美國財長貝森特8月預估的每年5000億至 1 兆美元。

Pantheon表示，這些關稅統計顯示企業支付的實際平均關稅稅率約為12.5%，遠低於一些估計平均超過17%的帳面數據。

這是因為許多商品可以獲得豁免，也有法律上的漏洞可以鑽。加上美國企業已經快速把進口貨來源從被課高稅率的中國，轉移到越南、墨西哥和土耳其等許多關稅稅率較低的國家，壓低了實際關稅稅率。

提供全球製造商與供應商網路市場平台的Xometry執行長阿茲舒勒表示，這意味著美國公司並不想脫離海外生產，只是要分散風險。

新冠大通膨後，美國企業有能力也願意吸納大部分的關稅

美國勞工部數據顯示，美國進口貨的關稅前價格並沒有顯著下降，這表明外國供應商並沒有為了抵消關稅，向美國買家降價。付關稅的主要還是美國人。

這些關稅由美國進口商支付後，他們並沒有把關稅成本完全轉嫁給消費者。這裡的關鍵是美國物價在新冠疫後的暴漲後，銷售商往往已享有很高的獲利率，因此可以大幅吸收關稅成本。Pantheon估計，美國零售商有能力承擔高達30%的加徵關稅，獲利能力依舊可以維持與2010年代一樣的水準。

報導中引用服裝品牌Aritzia的例子。該公司在美銷售服飾來自越南和柬埔寨，面對兩位數的「對等關稅」稅率，並且已經無法使用小額豁免（de minimis）關稅優惠來讓訂單免稅。儘管如此，該公司在最近一季的財報發表會中表示，沒有這些進口關稅的話，該公司的稅前、息前、折舊及攤銷前（EBITA）獲利率，可在18%到19%之間；但目前關稅開徵後，預計獲利率還是能落在15.5%到16.5%的舒適範圍。

一些特定產業的關稅吸收率相當高。摩根大通（JPMorgan）的數據顯示，即使許多車廠在外國製造的汽車賣到美國面臨15%或更高的進口關稅，但經季節性調整後，9月的美國汽車平均價格僅比3月高出約1.1%。摩根大通估計，這個數字顯示汽車商承擔了約80%的關稅成本，只把20%轉嫁給美國消費者。

這樣做的原因可能是自2020年以來，美國汽車價格已大幅上漲，車商擔心消費者根本無法負擔更高的價格。而疫後通膨推高車價的同時，也增加了利潤空間，使汽車廠更容易吸收進口關稅成本。

廠商提前拉貨、調整應對，股市財富效益與低失業讓民眾繼續花錢

提前拉貨是美國廠商應對川普關稅的一個重要工具，並造成美國今年第一季的進口暴增，飆升的外貿赤字還一度導致美國GDP初估值第一季衰退的狀況。這些提前以低稅率進口的商品，緩衝了美國因關稅而物價上漲的壓力。

而就算突然面臨超高關稅，企業也有其他調整空間。美國珠寶零售商Signet約一半的成品珠寶從印度進口，目前面臨川普對印度貨加徵的最高50%關稅。但是該公司在9月的財報會議上表示，他們計畫先利用保稅倉庫暫時免稅儲存商品，同時調整把生產轉移到其他國家，以最大限度減少關稅成本。

美國的倉儲物流中心營運公司GXO執行長加拉赫表示，他們注意到另一種保稅儲存地「自由貿易區」（Foreign Trade Zone）的需求增加。他補充說，面對高關稅，企業也更認真計畫要進口多少商品，避免為過多的進口庫存支付關稅。

美國股市今年在持續的人工智慧（AI）浪潮下屢創新高，對於戶頭裡有股票的美國人來說，花起錢還不太需要擔心。8月的美國失業率處於4.3%的歷史性低點。密西根大學的美國消費者信心指數在今年4月川普關稅出爐時跌到52.2的2022年以來最低點，但是之後恢復上揚，雖沒有去年底那麼高，10月也還有53.6，仍舊處於景氣擴張的50以上水準。

但是這個消費者信心指數已出現從7月的61.7一路滑落至今的趨勢。美國大公司一再宣布大規模裁員，持續位於歷史性低點的美國失業率可能出現變化。川普關稅政策經常出現變化，也可能使企業不太敢投資擴張，使工作機會增長動力放緩。到時美國消費與經濟是否還能繼續撐住關稅壓力，目前還言之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