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亞塞拜然與亞美尼亞的納卡衝突

亞塞拜然政府19日宣布針對亞美尼亞裔聚居的納戈爾諾·卡拉巴赫地區（Nagorno-Karabakh）進行「反恐」任務，跡象顯示這已經造成新一場全面的戰爭。

納卡地區是南高加索地帶亞美尼亞與亞塞拜然的長年恩怨，兩國已經為了這個地方進行過兩次戰爭，最近一次才剛在2020年停火，這裡以問答形式解說此地衝突的歷史來龍去脈。

納戈爾諾·卡拉巴赫是什麼？

這個普遍簡稱為納卡地區的區域，被亞美尼亞人稱為阿爾察赫（Artsakh），是位於亞塞拜然境內卡拉巴赫山脈南端的山地地區。國際普遍承認該地區是亞塞拜然領土，但是該區居住地約12萬居民是亞美尼亞裔人。他們有自己的自治政府，稱為阿爾察赫共和國，與亞美尼亞關係密切。雖然沒有被國際承認，阿爾察赫共和國維持自治狀態已有數十年。

亞美尼亞人信奉基督教，聲稱在納卡地區有很悠久的淵源，可以追溯到西元前好幾世紀的時代。亞塞拜然則是突厥裔的穆斯林，他們同樣聲稱對納卡地區有歷史悠久的淵源。兩國所處的南高加索地區幾個世紀以來曾輪番遭受波斯人、土耳其人與俄國人的統治，亞美尼亞與亞塞拜然的血腥衝突已經超過一個世紀。

先前的納卡戰爭是什麼？

隨著蘇聯解體，第一次納卡戰爭（1988-1994年）爆發，亞美尼亞人與亞塞拜然人公開進行全面戰爭。第一次納卡戰爭造成約3萬人喪生，100多萬人流離失所。這次戰爭以亞美尼亞的全面勝利告終，逃亡的難民大多數是亞塞拜然人，亞美尼亞方控制了納卡地區本身以及周圍七個區域的絕大部分土地。

到2020年，在雙方接連發生小型衝突後，亞塞拜然在9月發動全面的軍事行動，第二次納卡戰爭爆發。這一次亞塞拜然方取得決定性勝利，他們不但收復了納卡地區周遭的七個區域，也佔領了納卡地區約三分之一土地。這次戰爭造成約6,500人死亡。

第二次納卡戰爭也被視為現代新形態無人機戰爭的先聲。軍事分析家認為，亞塞拜然之所以能夠在44天的行動中取得大規模勝利，是因為以色列與土耳其供應的無人機大放異彩，擊潰了亞美尼亞方傳統形式的部隊。

兩國之間的對峙背後各有那些勢力？

俄國與亞美尼亞有共同防禦條約，但俄國也和亞塞拜然保持友好關係，2020年的第二次納卡戰爭便是由俄國居中協調談判達成停火。俄國約有2,000名維和部隊駐紮在連接納卡地區與亞美尼亞的拉欽走廊（Lachin corridor），負責維持停火。

亞美尼亞與土耳其不但信奉的宗教不同，也是歷史世仇，土耳其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曾經對境內的亞美尼亞人發動大規模驅逐與清洗，法國、德國與美國等國家認定這是一場種族滅絕行動。土耳其在納卡戰爭中站在亞塞拜然的一方。

亞美尼亞原本長期倚賴俄國維持國防，但是在2018年發動民主化革命後，開始與莫斯科當局漸行漸遠。俄烏戰爭爆發之後，亞美尼亞與俄國保持距離，並積極尋求和美國進行進一步合作。亞美尼亞甚至公開表示俄國因為陷入俄烏戰爭，正在退出南高加索地區，倚賴俄國是戰略錯誤。

最近這次的衝突爆發點是什麼？

在2022年12月，自稱環保運動人士的亞塞拜然平民開始封鎖拉欽走廊。2023年4月，亞塞拜然對拉欽走廊設立官方檢查站，聲稱是阻止武器走私，但亞美尼亞和納卡地區的人員和物資流動大幅中斷，等於實質上的封鎖。美國已對「急劇惡化的人道情況」感到關切。

本週稍早，國際紅十字會（ICRC）得以通過拉欽走廊，和一條連接納卡地區與亞塞拜然艾格丹市（Aghdam）的獨立道路，同時從東方與西方運送援助物資進入納卡地區。

但本月以來，亞美尼亞和亞塞拜然互相指責對方在邊境增派軍隊，緊張局勢急劇升級。19日稍早，亞塞拜然指控亞美尼亞人設置的地雷在納卡地區炸毀車輛，導致4名亞塞拜然警察與2名亞塞拜然平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