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機讓其他武器都變得沒用？烏克蘭戰場指揮官：砲兵依舊是戰場之神

已經進入第四年的俄烏戰爭，是人類第一場「無人機戰爭」，無人機的活躍表現把傳統的戰車、裝甲車甚至人類士兵都逼出前線，使這些傳統軍事單位顯得缺乏效力。不過，烏克蘭前線的指揮官說，火炮的火力無可取代，砲兵依舊是「戰場之神」。

《華爾街日報》報導，在上一個冬季，一名烏克蘭前線指揮官在蘇梅（Sumy）地區看到12名俄軍步兵向他的防線逼近。他可以選擇出動無人機或是砲兵，而他選擇了砲兵。

接到火力支援任務後，呼號「山貓」的烏克蘭砲兵連連長表示，他向現場發射5枚砲彈，幾分鐘內就把俄軍全滅。山貓向《華爾街日報》記者說：「12個士兵，你可能要出動12架無人機，而且要飛一段時間才能到達地點。」而他指揮的火炮，幾分鐘內就能用幾枚砲彈摧毀整個區域。

這些都是包括美國在內，各國密切關注的戰場教訓。俄烏戰爭是21世紀以來第一場兩支現代化軍隊大規模的交戰，而戰術與武器系統的演進瞬息萬變，每個國家都想從中獲得實戰的例證。砲兵與無人機的關係是其中一項觀察重點。

無人機獵殺比例高，可能是因為烏克蘭有更多無人機

在初期俄軍裝甲部隊遭到烏克蘭反戰車飛彈大規模殲滅後，砲兵成為戰場上雙方最重要的火力來源。俄國與烏克蘭都在拚命搜刮砲彈，砲彈消耗量驚人。俄國最開始向北韓尋求的重要軍援就是蘇聯制式的砲彈與火炮，而烏克蘭加速引進西方規格的155公厘榴彈砲，美國與歐洲從全球張羅調度這個北約與美式武器設備中最通用的重砲砲彈。

而無人機從一開始只是簡易投擲手榴彈、迫擊砲彈這些輕型彈藥，轉變成可以精準獵殺戰甲車、各種車輛與單兵的武器。西方國家估計烏克蘭戰場上大約80%的目標已經都是無人機的戰果，烏克蘭數位部長最近受訪時表示，現在這個比率已經提高到80%到90%。

但是軍事觀察家與分析師指出，烏克蘭無人機獵殺比重如此之高，其實並不是在證明無人機比火炮更有效，而很大是因為烏克蘭手頭有的無人機比火炮、砲彈更多。

烏克蘭第93獨立機械化旅的無人機操作員、科爾尼延科中士也說：「無人機會被干擾、被擊落，或受到天氣條件的影響。」這些都是炮兵的優勢。

砲彈也通常更便宜。據一家彈藥製造商稱，今年夏季，一枚155公厘標準砲彈的售價約為3200 美元。而一個烏克蘭旅最近表示，他們購買了兩種國產無人機，連同電池，每架價格分別約為1.6萬美元和1萬美元。中國製造的Mavic無人機價格約為1000 美元，但其航程和攜帶的炸彈能力較低。

火炮的強大威力

火炮的威力也不是些輕型無人機所能比擬。烏克蘭飛彈和砲兵部隊副司令穆西延科（Serhiy Musiyenko）表示，一枚標準的155公厘榴彈砲含有6.6公斤（相當於 14.6磅）的炸藥，有些砲彈裝藥量甚至高達12公斤。而砲彈爆炸會把碎片炸向更廣闊的區域，威力還會數倍放大。

相較之下，他說，一架典型的第一人稱無人機（FPV）只能攜帶約1磅的炸藥，比較大的則有4.5 磅。穆西延科說：「無人機或許可以從公寓的窗戶飛進去炸掉目標，但你可以用一枚 10 公斤的砲彈摧毀整棟房子。」

這賦予了火砲所謂的「火力覆蓋」能力，意味著它可以用來地毯式轟炸整個區域。

無人機與砲兵也並非互斥的用途。除了目前廣泛使用的FPV自殺無人機，無人機一開始其實主要的用途是進行偵查，標定敵方位置，引導火炮進行攻擊。無人機的偵查功能到現在也是火炮的得力助手。

烏克蘭軍第43旅的無人機操作員瓦西爾說：「無人機真的很準確，可以直接把目標鎖定在目標上，但火砲會覆蓋整個區域。」「火砲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永遠是戰爭之神。」

拖曳式火砲並未遭到淘汰

在火炮方面，儘管西方國家對烏克蘭援助了德國PzH 2000、瑞典Archer或者較舊型的M109這些自走砲，烏克蘭砲兵最終最喜歡的還是傳統的拖曳式火砲。

他們深愛美軍廣泛配備的M777榴彈砲，這種榴彈砲比起其他155公厘口徑火炮輕得多，裝設簡便，也相當耐用。西方觀察家曾經以為拖曳式火砲在無人機時代將被徹底淘汰，但烏克蘭前線官兵指出，先進的自走砲雖然能在開炮後迅速轉移陣地，但在移動時其實還是會被無人機偵測到，這時很容易受到攻擊。

而且，這些重型的自走砲也更容易出現故障，有可能走到一半要停車修理。這都抵銷了原本的機動優勢。

相較之下，拖曳式火砲雖然無法快速轉移，但也可以好好進行隱蔽防範無人機攻擊。體積小的拖曳式火砲更容易在樹木中隱藏和偽裝。砲兵可以使用木製和充氣假砲來轉移火力。士兵經常在黃昏轉移火炮陣地，那時無人機操作員看不清楚，夜視鏡的效果也不佳。

但這也是烏克蘭戰場的環境導致。美國陸軍未來司令部司令雷尼將軍（James Rainey）說，烏克蘭前線主要是靜態對峙，但是在快速推進的戰爭中，自走砲仍然更有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