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諾談名人與疾病】倫敦大瘟疫催動了牛頓的研究產能？

無論您喜不喜歡物理，您都一定聽過「牛頓」（1642-1727年）這號人物，他是古典物理學之父，還曾經擔任英國國會議員，其所提出的牛頓三大定律改變了人類的科學視野。他的人生很精采，精彩的不只是他的學術成就，還包括他的學術生涯中曾歷經了當時1665年到1667年之間英國的黑死病大流行，那絕對是ㄧ場令當時人們膽戰心驚、人心惶惶的疫情，在歷史上稱為「倫敦大瘟疫」。在那短短兩年左右的時間內，有超過十萬人死於黑死病，將近是當時倫敦市百分之二十的人口數。

在這段時間裡，年輕的牛頓被迫與人保持「社交距離」，沒辦法如往常般工作，但這段時間似是上帝給他另類的賜福？在那段疫情期間，他研究微積分、萬有引力、光學等議題，做出了許多學術成果，他後來曾稱自己那段研究產能爆表的時光是他人生中的「奇妙年華」（years of wonders）！意即那兩年的他，因疫情因素反而能更專心沉醉於學術研究，且研究質量遠超乎自己的預期，是他很有成果且恣意的時光。

從這段歷史我們可以發現，牛頓是個很耐得住寂寞、而且能夠「把寂寞變現」的人！當他被迫遠離人群、無法做往常的事時，他所想到的不只是如何殺時間、消磨時光，他把這段寂寞時光拿來有規劃性的作有意義的事，加快了他的研究進程。這不禁讓我想到在COVID-19的三級警戒期間，我身邊也有些學術同儕的論文發表量爆增、後來升等了正教授。能夠「耐得住寂寞」似乎是許多成功人士的共同特質。

但身為基督徒的牛頓似乎很謙虛，他曾在提及自己所發表的學術成就時，形容自己就像個在海邊的小男孩，偶爾撿到了顆較亮的石頭或是漂亮的貝殼，但面對廣大的海洋，還有許多東西是他所不知的。足見此人即便成就非凡，卻仍有敬天的情操。

後來，牛頓活到八十四歲的高壽才辭世，辭世的原因當時並不明朗，然而，在1970年代，有人對牛頓的頭髮進行了化學分析，發現「汞」（水銀）含量極高，是以這位一代物理學大師應該是死於「汞中毒」！怎麼回事？現在已不可考，但當時的人尚不知水銀有毒，甚至把水銀給當作治療某些疾病的藥方，例如梅毒等，然，而若以牛頓當時的年齡而論，已年邁的他應不太可能得到性方面的疾病，那究竟是甚麼狀況導致他因水銀中毒而致命呢？歷史文獻或許給了我們線索，文獻記載牛頓除了數學、物理之外，後來也沉迷於「煉金術」的研究，但不是那種怪力亂神的類宗教作法，而是真的帶有科學實驗的研究精神，類似我們今天所認知的化學實驗，只是當時的人們對汞所可能造成的傷害尚不明瞭，是以他的死因很可能是因長年來過度投入煉金術研究所造成的汞中毒。

牛頓的一生充滿傳奇色彩，許多人對他所提出的學理朗朗上口，而他在「倫敦大瘟疫」期間善用時間，得出了許多驚人的學術成果，這樣的時間管理態度，很值得活在現代的您我學習之。

＊本文作者施以諾為輔仁大學醫學院職能治療學系專任教授、跨專業長照碩士班主任，臺北市醫學人文學會榮譽理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