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保母姐姐劉彩萱(前,粉紅衣者)、妹妹劉若琳(後,灰衣者)。侯柏青攝
台北地院國民法庭審理「剴剴案」進入量刑討論深水區,負責幫惡保母劉彩萱、劉若琳鑑定的馬偕醫院精神醫學部主任徐堅棋醫師今天出庭時證稱,劉彩萱訪談時聲稱「出現聽幻覺20年」,還自稱都是晚上顧剴剴,「晚上才會聽到聲音」,自認罹患「思覺失調症」,他卻打臉劉彩萱「不實陳述自己有精神病」,認為劉彩萱和妹妹劉若琳的責任刑都不須下修。
徐堅棋今天出庭講解量刑鑑定報告,鑑定團隊共花了兩個月時間訪談劉彩萱、劉若琳及劉彩萱丈夫、兒子及劉家大姊、友人、劉若琳之子。
狂掰理由!醫師:劉彩萱沒得精神病劉彩萱告訴鑑定團隊,起訴書寫得和事實不符,她指稱,剴剴有罵髒話、自摔及磨牙等多種行為問題,她自稱詢問過社工,社工曾轉述外婆的說法,指剴剴在前手保母處就學到髒話。她甚至主張,剴剴罵髒話的行為引發她「目睹爸爸家暴媽媽」的童年創傷,她表示,自己是全心全意照顧剴剴,由於剴剴「肚子大大的」,才沒發現他的體重變輕了,而且她很怕孩子著涼,因此換衣服速度很快,以至於沒看到剴剴身上有傷痕。劉若琳也向鑑定團隊撇清,她沒有參與照顧剴剴,劉彩萱也不喜歡別人干預照顧孩子的事,有時劉彩萱會莫名發脾氣,劉彩萱曾說剴剴都是自傷自撞的。至於姊妹輛嘲諷剴剴的大量簡訊,劉若琳則四兩撥千斤地說,這都是劉彩萱傳給她的,她只是被動接收和回應,根本沒有細看內容。
這份量刑鑑定報告,也披露劉彩萱是家族的二姊,但她的夫妻關係較為疏離,當年因為經濟因素搬回娘家居住後,由她扛起家族伙食的重責大任,至於最小的妹妹劉若琳因為從小長得像混血兒,在家族裡非常受到寵愛,而劉若琳原本個性相對強勢,還曾雇用劉彩萱當員工,但她自從離婚搬回娘家以後,態度就不一樣了。
劉彩萱在鑑定時還透露,小時候發現父親有外遇的狀況,還說曾「目睹」父親家暴母親,她也聲稱母親管教非常嚴格,她曾經希望被領養,更自述家境「貧困」,她總是羨慕別的同學帶的便當比她的好。但令人訝異的是,劉彩萱的入學資料卻寫著「家境小康」,而且劉彩萱的娘家有兩層樓出租,應該沒有經濟困窘的情況,加上大姊、小妹劉若琳的說詞卻打臉她,兩人表示,父母的感情不錯,從沒有聽說過有外遇這件事,父母還會帶著劉彩萱、劉若琳姊妹去進香。
徐堅棋醫師解釋,劉彩萱的性格裡沒有反社會的狀況,但她去年3月底,因本案遭羈押4個月之後,曾向監所表示聽到救護車的聲音,滿腦子都是當時送孩子急救的畫面,因而睡不著吃不下,有想輕生的念頭,更自曝有幻聽傾向。但徐堅棋表示,直到案件後期,劉彩萱才表示20年來都有幻聽覺,但缺乏客觀資訊佐證她確實罹患思覺失調症,在鑑定中有不實表達罹患精神跡病的問題。徐堅棋說,就算她童年真的目睹家暴影響其行為,但本案凌虐時間長達三個月,和一時衝動打死小孩的犯行完全不一樣。馬偕醫院精神醫學部主任、徐堅棋醫師,負責替惡保母做量刑鑑定。侯柏青攝
幻聽在吵?可能想減輕法律可責性劉彩萱的辯護人則問到,劉彩萱過往沒有前科,也沒有反社會偏差行為,工作上更沒有出現太大問題,為何會犯下大眾認為很嚴重的犯行?徐堅棋證稱,「這個我們也很好奇,我們和她互動的過程中,受到法律責任(審判中)的影響,因此無法真正看穿她的內心,但她似乎沒有那麼真誠,所以她的動機,我們還是懷疑的,如果判決確定後,陳述不會產生影響,可能才會有真正的答案。」
律師又問她,劉彩萱曾目睹家暴等狀況,是否造成她有對抗負向的人格特質?徐堅棋對此只能推論,強調劉彩萱面臨法律上的問題,她自訴幻聽、精神分裂及思覺失調等,還曾說「幻聽在吵她」,這樣可能有利減輕法律上的可責性。
劉若琳的辯護人則問徐堅棋,劉若琳的個性壓抑、控制及有高情感需求,以她的性格是否比較容易順從、依照別人的需求嗎?徐堅棋表示,劉若琳如果認定是重要的人、需要得到對方肯定的話,就會這樣做,但她和劉彩萱互動複雜,以前她當過劉彩萱的老闆,工作上強勢指揮對方,但離婚後回娘家的態度卻有些改變,兩姊妹的情感互動,並不是劉若琳一昧處於弱勢。
律師再問,鑑定報告裡指劉若琳有可能被人利用,這是什麼意思?徐堅棋說,如果是劉若琳覺得重要的人,有可能會掌握她的情感需求,她也可能放棄自己的道德認知,去做那些對方要求她做的事。
剴剴在周保母家時,非常健康、活潑可愛。翻攝臉書北市幼童受虐案-連署嚴懲失責單位。
惡保母姊妹責任刑不須下修但檢察官來勢洶洶,強調劉彩萱訴說父親外遇、母親管教風格嚴格、目睹父親家暴等童年不利經驗時,講法和家人都不一樣,到底那個是真實的?徐堅棋表示,劉家大姊和小妹劉若琳的成長環境和劉彩萱相似,兩個前後夾擊都說不是,因此認為劉彩萱的描述和事實有出入。他解釋,對於家庭環境的部分,鑑定團隊對於劉彩萱的陳述有所懷疑。檢察官再問到,劉彩萱丈夫接受訪談時,是否描述過劉彩萱「過度參加宮廟」?徐堅棋說,有聽過此事,當時劉彩萱應該是為了家裡健康問題,好像花了10萬元去聽從宮廟的建議,實際上,兩姊妹一起在宮廟花了不少錢。
檢察官單刀直入地問劉彩萱的精神狀況如何?徐堅棋說,劉彩萱一開始只說自己的精神狀況不好,第三次訪談的時候,她突然自訴「有聽幻覺」,還說約束小孩(剴剴)時有幻覺,她後來又解釋,第三個女兒出生時就這樣,已經20年了,劉彩萱說,照顧剴剴是晚上,晚上才會有這些狀況,「但這和我們聽到的精神病診斷表現不一致。」徐堅棋說,如果真是劉彩萱自訴罹患思覺失調症,該病症可能會有聲音命令你去做什麼,如果相信聲音,表示現實感很差,會在日常生活中表現出來。但他強調,訪談家人以後,沒有發現有這樣的狀況。劉彩萱還說自己很盡責、做得非常好,和臨床上的精神病本質不一樣,但她在看守所有就診,但看起來沒有達到那程度。
聲援剴剴的民眾自製海報標語,到台北地院撻伐惡保母,高喊「判刑加重,無可教化」。侯柏青攝
徐堅棋表示,鑑定過後認定,劉彩萱和劉若琳的狀況都不影響責任刑下修,「本案是長期虐待,不是一時衝動下做的犯行,即使她有那些狀況,一時失控壓力太大,我們可以理解,但她是有專業能力照顧孩子的母親和保母,長時間要針對一個無法求救的兒童做這些事,我們評估是沒有下修責任刑的條件。」
徐堅棋表示,劉彩萱自述在看守所曾咬自己、抓大腿,透露有「自我傷害的行為」,而他強調,如果要復歸社會必須要接受心理治療,但劉彩萱必須要認知自己的行為有偏差才能去改善,「但小孩子的體重減輕,她卻說看到小孩肚子大大的,沒察覺到體重減輕,而小孩子身上的傷痕,她則說因為怕小孩著涼才趕快穿衣服,從這裡,沒看到她對自我行為的反省。」至於劉若琳的部分,檢察官問到她有沒有責任刑下修的可能狀況?徐堅棋再次強調,「她的生活沒有不利發展因素,這是長期虐童案件,對象是無法反抗的幼兒,沒有減輕可責性的理由,劉若琳也曾分享過自己照顧自閉兒的經驗,這次她卻沒辦法做到以她的專業能力可以做的事情。無法減低可責性。」
檢察官問到,劉若琳是否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錯誤?徐堅棋回答,她自訴覺得劉彩萱照顧孩子方式有問題,但反應後,發現劉彩萱不高興,她就不管了,她還說,桶子事件(檢方指控把剴剴三度塞入水桶)不是把孩子塞到水桶,而是在幫助剴剴,剴剴在地上很乖,劉彩萱也沒有顯示出自己有做錯的樣子。他也說,以劉若琳的性格特質,確實可能配合對方需求,做出違反原本信念的事情,但她並沒有被人控制或被迫配合,「她受過專業訓練,應該有更積極的事情可以做。」
聲援剴剴的民眾自製海報標語,到台北地院撻伐惡保母,高喊「判刑加重,無可教化」。侯柏青攝
聲援剴剴的民眾整理惡保母開庭的恐怖語錄,並製作成海報公布。侯柏青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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