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李天怡背信案作證！ 《三立》老闆張榮華揪心：我當初非常信任她

前《三立》當家主播李天怡，被控與夫婿郭人杰、台商李吳達在協助「頑皮世界」進口長頸鹿等野生動物時，另設亞太印象公司浮報價格，導致《三立》老闆張榮華損失1.5億元，也導致3人吃上背信罪官司。台北地院今天傳喚曾提攜李天怡的張榮華作證，張榮華揪心地說，他沒買過非洲大型動物，「我非常信任李天怡，她主持10多年《消失的國界》，認識很多台商，人脈很廣，才委託她處理….」

台北地檢署查出，三立影城於2020年初入主頑皮世界，張榮華授權頑皮世界董事、時任《三立》資深副總高明慧當窗口，委託李天怡夫婦和前澳洲台商會長李吳達等人，從非洲友邦史瓦帝尼進口長頸鹿、斑馬、扭角羚羊及犀牛等。

此案因故破局，頑皮世界與負責引進的亞太印象公司協議時，赫然察覺李天怡等人插股浮報25萬美元（折合台幣約750萬元）。檢調介入調查時，發現李天怡夫婦疑抬價3到5倍，且根本沒有真正下單，導致頑皮世界付款1.5億元淪一場空。北檢前年9月依《刑法》背信罪起訴李天怡3人，另通緝南非台裔議員孫耀亨。


信任李天怡！張榮華：她在《三立》21年，人脈很廣

北院今天除了傳喚張榮華，還依序傳喚《三立》管理部資深副總經理張維銘、新聞部資深副總經理高明慧及李吳達等人作證。

擔任第一棒證人的張榮華，今天首度打破沉默，當庭大談委託李天怡的來龍去脈。

張榮華激動地說，「我非常信任李天怡」，她任職《三立》已經21年了，做《消失的國界》也做了13年，總共主持了600多集節目。談到李天怡，張榮華如數家珍，由於他很欣賞李的能力，當初決定把李天怡升為新聞部副總經理，統領《三立》新聞部500多人；不過，張榮華事後發現李天怡不太適合，決定將高明慧（現任總經理）擢升為資深副總經理，成為李天怡的直屬主管。

張榮華表示，2020年3月，他個人入主頑皮世界後，開始思考未來該如何經營，於是規劃出「非洲草原動物區」，他想打造適合的氛圍，但缺乏買動物的經驗，所以找了高明慧來談。高明慧提了個點子，認為李天怡既然做國際性採訪節目，擁有全世界的台商人脈，說不定可以委託她處理。「幾天後高明慧就回報，李天怡有線，很可靠，可以進口非洲動物。」

張榮華說，他和張維銘（兼任頑皮世界執行董事）會先討論需求動物的種類及數量，再請高明慧轉達給李天怡處理。「公司都是層層負責的，這個案子是由高明慧負責向我報告，我一直要求他們『一定要去議價』，高明慧也跟我提了好幾次，說李天怡已經『盡最大的能力議價』，這已經是最合理的最低價格。」

從議價直到簽約，張榮華幾乎沒和李天怡聯絡過，他當庭回憶，李天怡同年6/8也曾經直接LINE他，告知「動物報價這周會下來。」他說，當時看到李天怡的訊息只簡單回「好」，但身為老闆的他也突發奇想，另給李天怡一個特殊任務，希望她能順便幫忙找一些小型動物，李天怡則回覆他說，「要去蠻荒的地方找」。沒多久之後，李天怡就傳了一份報價單給他，還傳了一張非洲金頭冠的圖。


非洲動物事有蹊蹺？張榮華親解為何起疑

檢方好奇地詢問張榮華，和頑皮世界簽約的對口單位「亞太印象」才剛成立不久，頑皮世界在簽約前，有沒有再確認這家公司履約的經驗和能力？

張榮華再次苦笑說，「我很信任李天怡，我曾經升她當新聞部最高主管，就是因為我相信李天怡，所以高明慧一跟我回報，我就同意這件事…. 他們當時宣稱，他們是全世界的台商，有很好的人脈，如果我知道亞太是臨時成立的公司，當時就不可能簽約，我們希望合法進口，因此不能透過臨時成立的公司。」

檢方進一步說，「你當初是不是有LINE高明慧，說非洲動物的事情『怪怪的』，還說拖延是『騙子』慣用手法？這是什麼意思？」

張榮華猛點頭說，「農委會當時跟我們（頑皮世界）要檢疫文件，但他們（亞太）卻一直找藉口，那個時候，我就開始起疑了，很怕會遇到不法行為。事實上，他們也沒拿出任何一張可以出口的動物文件。」

不過，李天怡的委任律師話鋒一轉，當庭詢問張榮華，「李天怡有在頑皮世界任職嗎？」張榮華否認，表示高明慧才是頑皮世界的董事，不過要用多少錢買動物，「李天怡就可以決定。」

律師聞訊訝異地問到，「頑皮世界曾經進口過長頸鹿，一隻就要一千萬，你知道這件事嗎？而且李天怡可以決定價格嗎？這是把評估和訪價要求一個媒體工作者去決定？不用再跟任何人討論價格？」

張榮華說，當時剛接手頑皮世界，不曉得之前買過什麼動物，「李天怡雖然沒有在頑皮世界任職，但當初是她自己同意委託，還說找到一條可靠的進口商，進口的種類、數量是我和張維銘決定的，後面簽確認合約等，如果只是在洽談階段，就是高明慧處理，然後李天怡報價給我們，我們其實沒有任何比價基礎，沒有去跟別的公司詢價就是因為信任李天怡。」

發現不法因此中止合約，無關動保團體抗議

李吳達的律師則猛攻，頑皮世界是否曾縮減長頸鹿數量，也質疑合約生變的主因，也許是因為動保團體抗議導致。律師還當庭提示高明慧和李天怡的LINE對話紀錄，「因為長頸鹿便宜，老闆希望多買，所以增加10隻，共28隻（8公18母）」

律師詢問張榮華，當初原本決定要買28隻長頸鹿，為什麼後來減少了？張榮華解釋，當初為了營造非洲動物草原的氛圍，所以才決定買長頸鹿，他對於數量的記憶模糊，「最終好像只買了8隻，這是照養的問題，照養單位說，長頸鹿每天吃掉好多草，每天吃掉好幾頓，考量後最終決定降到10隻以下。」

他侃侃而談說，當初高明慧曾跟他報告說，「細節都談好了，李天怡已經簽下最低價了」，不過，對方卻一直提不出證明文件。「我們漸漸懷疑，才決定暫停協商，對方資料一張都不給，一直在找藉口，已經發現不法行為，合法文件又拿不到，一般人都會懷疑，我不會嗎？我們明知不法，但手上沒有證據可以協商退款，因此請檢調追查。中止合約是我的決策，而且，中止合約和動保團體抗議無關。」


聽張榮華證詞，李天怡回酸「他只信任高明慧」

聽到張榮華證詞，李天怡酸酸地說，「很謝謝張董願意出庭，張董雖然口口聲聲說信任我，但他其實只信任高明慧，我得到的訊息非常片斷，不知道高明慧轉達了什麼。高明慧和李吳達進行過長達10小時的通話，訊息也很多，很多資訊我和張董被屏除在外，傳達事情不清楚，都被蒙蔽了。」

李天怡的夫婿郭人杰則表示，高明慧和亞太負責人一直有聯絡，高明慧還曾經親自帶專家到史瓦帝尼驗收，她當時很肯定團隊很專業並忠實履約。沒想到，突然接到動保團體抗議後，頑皮世界就片面中止合約，協商也嘎然而止，「現在，我們變成背信案的被告，當中存有誤解，希望張董能了解事情全貌，得到合理解決。」

李吳達也回應說，「這是貿易買賣，亞太只是執行合約，希望回歸到合約貿易糾紛，依照合約精神，亞太做的每一個動作完全合法。」

北院今天也請李天怡的前主管高明慧作證。高明慧說，李天怡當時掛名三立總編輯，張榮華賦予李天怡的任務，就是幫忙找到專業合格的進口商，要真的有能力把動物進到台灣，簽約要著眼公司最大利益及談到合理的價格。她告訴李天怡，希望她主持好《消失的國界》，然後把進口動物的事情做好，過去公司也交辦過她類似任務，她也都做得很好，李天怡當時欣然接下任務。

高明慧說，老闆張榮華和公司很信任李天怡，由於誤信她的資訊，才導致公司做出錯誤決定。李天怡認為已經拿到最優惠價格了，因此也不願意再報價，如果李天怡給出正確資訊，公司也不會簽下「不平等條約」。

高明慧也表示，她一開始只是監督者，但後來李天怡抱怨孫耀亨很難搞，李吳達也抱怨李天怡，她才介入處理，但她赴非洲才發現，李天怡夫婦和李吳達似乎另有打算。張維銘要追查亞太的底，李天怡還聲稱她為了這個案子已經很忙，要求法務和財務不要來擾亂，因為進口動物是很隱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