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剴剴案開庭】剴剴是真實存在過的孩子！檢察官泛淚：我們要替他好好說話

惡保母劉彩萱、劉若琳姊妹活活虐死1歲剴剴，引起全國公憤，台北地院國民法庭今天開審。檢察官陳述時泛淚，「剴剴，1歲10個的孩子，只會說簡單詞彙，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不能反抗大人。前年的12/24明明是平安夜，他卻在這天過世了，他已經不能說話，檢察官要替他好好的說…」

剴剴的外婆今天以訴訟參與人的身分出庭，全程低調坐在法庭上，垂聽她心愛的外孫被惡保母虐待的過程，她低下頭，完全無法言語，一旁的犯罪被害人保護協會人員則輕拍安慰。


安全港灣成了「剴剴」人生終點

因為訴訟要求「去識別化」緣故，北院禁止檢察官在法庭上稱呼「剴剴」，要求稱呼為「A童」。

但檢察官一開仍沉痛解釋，稱呼「剴剴」並不是為了渲染，「這是一份尊重，剴剴不是匿名符號，他是真實存在過的孩子，台中地院有份國民法官的判決，也稱呼被害人為『小桃子』，也是去識別化，這有前例可循。」律師團則抗議，認為合議庭已經裁示過了，希望檢方遵守規則，審判長則出聲相勸，希望檢方用「A童」來稱呼剴剴，檢方則從善如流同意配合（以下本報仍稱「剴剴」）。

檢察官進一步告訴國民法官，大家或許都聽過剴剴案和兩個被告的名字，現在請摒除外界報導，用客觀理性的態度來判斷。「這是一個原本是安全港灣，卻成了孩子人生終點的案件。孩子是最脆弱的存在，他們需要好好照顧，社會為什麼會把剴剴交給劉彩萱照顧，是出於一份信任，但剴剴卻受到持續的暴力和忽視。」

「剴剴是2023年2月出生的孩子，他過世時才1歲10個月，這孩子，還只會說簡單的辭彙，連完整句子都部會說，他根本沒有能力反抗大人….剴剴的媽媽失聯，外婆希望他能受到好的照顧、被良好的家庭收養，才會透過兒福聯盟介紹托育，他必須24小時和2個保母相處。」聽到檢察官的話，坐在席上的剴剴外婆不禁悲從中來，自責心痛拭淚。

檢察官接下來描述剴剴被虐的狀況，讓現場旁聽民眾痛徹心扉，有民眾當場哽咽。


剴剴被虐情況曝，檢察官：要替他好好說話

檢方在法庭上透露，「剴剴會被綁著睡覺、塞到水桶裡、還會被遮住眼睛，甚至穿著尿布裸體罰站、被迫裸體躺在地上。他像物品一樣，被打是『基本的』，劉彩萱（姊姊）還拿東西打他，甚至推他去撞牆，劉若琳（妹妹）則拿指甲刮他，留下一條又長又紅的傷痕....」

「被告們拿接近廚餘的東西餵剴剴，不論天氣再冷，都讓剴剴洗冷水澡，哪個一歲小孩承受得起這樣的對待？他12/23那天已經不舒服了，結果還被放在雜物間裡，送醫急救早就來不及….12/24明明是平安夜，剴剴卻過世了，他已經不能說話了，所以，檢察官一定要替他好好說話。」

檢方為了向社會大眾說明這些指控不是空口白話，特別商請劉家外傭MIRA自美國返台作證，並預計傳喚包括法務部法醫研究所病理組長許倬憲、台大兒少保護醫療中心主任呂立、台大醫院精神醫學部特聘兼主治醫師丘彥南3人擔任鑑定人，也要傳喚在劉家姊妹接手前，負責照顧剴剴1年多的周保母出庭。

檢方表示，在審理時不會用情緒引導，也不會放大剴剴的痛苦，「因為檢方掌握的照片、影片都已經幫剴剴說出了，他再也沒辦法說出的聲音，不需要看外界報導及留言，因為這個案子的證據非常明確，這是剴剴應得的，也是檢察官希望的，檢方不是一時情緒使然，而是對於證據和國民法官有信心！」


劉彩萱委任律師：眾人皆曰可殺的背後…

不過，律師團的說法卻點出了不同的層面。

劉彩萱委任律師團之一的律師黃任顯說，「在眾人皆曰『可殺』後，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檢察官說了一個令人悲傷的故事，但故事背後有沒有可能探究其他事？就像我們在地球看月球一樣，只看到表面，但月球背面長成什麼樣子？我們其實不知道…」

他說，這個案子經過媒體高度報導，人民皆曰可殺的背後，律師團花了1年的時間挖掘，發現這個案子總結就是「4個保母、半個上午、2個求助者和1場悲劇。」剴剴1歲10個月，但換過4任保母，辯方要傳喚周保母和之前的蕭保母出庭，確認剴剴之前接受照顧的狀況。

黃任顯說，周保母照顧長達剴剴1年多，但2023年8月底，她只用半個上午的時間就把剴剴交接給不認識的劉彩萱，劉彩萱後來到底遇到什麼困難？有沒有發出求救信號？這些大家都不知道，而且剴剴雖然不幸過世，但他去世的原因是什麼，全都需要法醫來說明。

他表示，劉彩萱是貫穿全案的人，剴剴幾乎都由她負責，剴剴受傷，有時她只能用「土法煉鋼」的方式來處理，而且，剴剴有睡眠異常的情形，也造成她的身心出狀況…「刑事案件不是單單找兇手處刑，也不是說誰可以殺就結束了，刑事案件通常只是系統性檢討的第一步。」


劉若琳委任律師：她選擇信任與和諧

莎士比亞的名作《哈姆雷特》中的名言，「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劉若琳的律師陳奕廷苦笑說，他比較喜歡的翻譯是，「要繼續維持現狀，還是要奮力做出改變，這真是個問題。」

陳奕廷描述，劉若琳經歷「選擇上的痛苦」，這要從你、我都可以遭遇的情況談起，「有時候，我們聽到鄰居的小孩哭鬧，覺得不太尋常，隔天鄰居卻像沒事一樣的笑臉迎人，你可能就不會進一步追問了，因為你選擇『信任』與『和諧』。妹妹劉若琳選擇相信姐姐劉彩萱有自己的照顧方式，雖然她在劉彩萱傳來的影片和照片裡有『看到一些東西』，卻仍然不願去懷疑她….」

至於劉若琳扮演什麼角色？她不是主要照顧者，也沒有被分派主要照顧任務，剴剴可能有部分異常自傷行為，這一點，陳奕庭表明，未來會請3名證人及劉若琳出庭作證。

陳奕廷也說，劉若琳確實有發現劉彩萱有「異常對待」剴剴的情況，但她也有主動應對此事，對於姐姐傳給她的照片和文字，劉若琳也多數採取「語氣性回覆」或「不回覆」的狀況。他無奈地說，劉若琳因為自身的關係，在家裡的處境很難堪….

他也意有所指地說，「邪惡之所以能勝利，只是因為好人什麼也不做。這是政治家埃德蒙柏克（Edmund Burke）說的。」劉若琳因為和姐姐長期共事，因此選擇相信而保持沉默，請法官要公正審判。


受虐照未投影，只給國民法官看

不過，檢方接下來說明不爭執事項時，提出的多張照片證物內容倒是嚇壞了旁聽民眾，但相關照片僅有國民法官可以看到，並未投影在大螢幕上。

檢方提示劉彩萱手機裡的照片，證明劉彩萱照顧剴剴期間，曾經多次用毛巾和布綑綁剴剴的雙手雙腳，而且還包住頭部，甚至還讓剴剴躺在電線上，可憐的剴剴被綁到手腳發紅。

根據檢方描述，劉彩萱也曾綁住剴剴四肢，然後把他的雙腿反折兩腳懸空；某一次劉彩萱拿行李廂的魔鬼氈束帶，把剴剴先束在木凳椅腳上，然後一起捆在電腦椅，檢方秀出照片表示，木凳椅腳甚至已經斷裂。此外，劉彩萱也曾在深夜傳送照片給妹妹，剴剴雙眼緊閉、戴口罩的，剴剴小小的身體躺在地上，從肩頸到小腿卻全都被布巾包起來，躺在地上根本沒辦法動。

檢方秀出外傭MIRA提供的照片，證明劉彩萱曾經命剴剴在住處陽台罰站，剴剴只能對著鐵欄杆；兩人的外甥也證稱，曾看過剴剴裸體站在角落，連劉若琳都曾目睹剴剴被綁住。

10名國民法官（包含4名備位國民法官）看了十多張剴剴被凌虐的照片，但國民法官們看起來表情相當淡定，但也有國民法官微微皺眉。

檢方緊接著也大起底劉彩萱姊妹，原來，劉彩萱原名「沈素芬」，之後因故改名「劉彩萱」，劉若琳則是高職幼兒保育科畢業，劉彩萱是家裡的三女兒、劉若琳則是四女兒，兩人近年才申請居家托育，兩姊妹一起在文山區共同進行收托工作。